2016年7月12日 星期二

10-  鬼風扇


   活了這麼多年,很多事仍是大惑不解,信仰 - 是惶惑無依的大海中可托付之舟。

  
 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,至今記憶猶新,仍希望找著一個理由可以讓我說一句:「噢!原來如此。」

  略說一下我的成長背景吧。自有記憶以來,我是在深水埗南昌街的大排檔長大的,那條大街是我食飯、瞓覺、遊戲、沖涼和拉屎的地方。我爸是做洋服的小販,用一個排檔養活了一家八口。賺到一點錢就租了一個位於基隆街的板間房,排行最尾的五弟是在那時出世的。環境好一點就搬到汝洲街三太子廟隔離一楝舊樓,我家和爸的友人兩個家庭合住一個空間頗大的單位,住所對面是一間小學,我們五姊弟都在該校完成小學課程;到我升中學了,環境再好一點,便由舊樓搬到南昌街一楝全新的商住兩用大廈居住,第一次住有升降機可搭的地方,爸買了第9樓,一梯兩伙。

  我們三代同堂,我與外婆住一間房,房內有一張碌架床,她睡下格床,我睡上格床。爸媽住另一間房,四個弟妹都瞓廳,他們都睡摺床,即是俗語所說「朝拆晚行」。

  那是一個夏夜,我照常比外婆先入房睡覺,我的床頭背著向街的大窗,兩者距離約3米。窗眶連著一把吊著的風扇。風扇分為強、中、微三級,吊扇末端有一根繩子,拉繩子以操控風速,小屏幕彈出數字 -  3 是顯示最強,2 顯示中度, 1為微風;而 0為停止運作。

  是夜天氣稍涼,沒需要開風扇。但我在床上休息時感覺風扇在轉動,懶腦袋不想思索,由它動吧,過了一會,風停了,我轉身枱頭望了一下,風扇不動了,有點奇怪,由它不動吧,還是不太在乎。又過了一會,吓!一陣陣風涼著我的頭,起床轉身凝神注視著這奇怪的風扇,它真的在左右搖擺,扇頁撥弄著空氣,刮著怪風吹著我的臉,有點莫名奇妙,然後又在我眼前停了,我飛下床跑到書桌前踏上椅子向上望,風速屏的數字為0

  奇怪!關了電源的風扇為什麼會動?但既然它現在停了就算了吧,我爬回床休息,但剛躺下它又動起來;是我眼花看錯了吧,我再奔到風扇前看個究竟,吓,真的是0 喎,搞什麼鬼!我馬上拔走電線連在牆壁的插頭,繼而打開房門,只是一門之隔,大廳仍是燈光火著,氣氛暖洋洋,四個睡在摺床上休息的弟妹正在看電視。

  「喂!我把風扇顯示 0 但係佢會自動郁喎,你哋入嚟睇下。」我大聲叫,但是,很失望地,弟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之外。

  「你死啦,你撞鬼呀!」幾乎異口同聲對我說,然後繼續看他們的電視。

  我啼笑皆非,又無可奈何的回房,關回房門,戰戰競競的爬回上格床。其實我的房間並非與世隔絕,因為房間有氣窗,氣窗的位置就在上格床靠牆的上端,即是我床的正前上方,而廳子的燈光就在窗頁之間射進來,也別說床頭背後大窗還有自然光透進來呢。

  我集中精神地觀察著房內的變化,我沒有直視那鬼風扇,只是豎起耳朶,開啟皮膚上所有毛孔,高度關注著最後我睡著了,睡著之前也沒有任何變化了。

  此後,有一段很長的時間,如果不用開風扇的話,我都拔走它的插頭,不要自己嚇自己了。幾十年來,那晚的事仍瀝瀝在目,每當遇上有可能給我一個答案的人,我都覆述一遍【鬼風扇】這故事,但至今答案仍是縣空。

  這經歷帶給我什麼啟示?我會說,生於這虛虛實實的世界是如此無助,個人的經歷讓我領悟到even一門之隔竟是兩個不相連的時空,一是熱鬧團和,一是孤身無助,唯有信仰可支持自己面對任何境況,靠主的力量安然渡過一切實在與虛空。

  我有時在想,教堂內聖詩班唱的聖詠,出自何經何典,跟主有什麼直接關係?翻查後才知道是古代以色列得到上主的感示下所作的詩歌,供人在耶路撒冷的聖殿作公開崇拜時唱詠之用。

  【聖詠第23篇】:上主是我的牧者,我甚麼都不缺少。他領導我睡在多草的地上,他餧養我的靈魂, 他領導我走上正義的道路,縱使我走過了死蔭的幽谷, 我也不害怕災難,因為你同我在一齊。

  這聖詠的旋律很易上口,也是我喜歡的其中一首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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