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7月12日 星期二

9- Jesus Christ, what do you want from me!

   
  「阿女,係阿媽唔好,我陀住你嗰陣唔識戒口,乜嘢都食,又飲綠豆水,搞到你個身子咁差。冇辦法啦,你係我頭一胎,嗰陣我乜都唔識。」這是我媽常說的話。

  本人自少就好易咳,咳了就很難痊癒,每當香港天氣轉涼,吹起乾燥的季候風時,我的身體就借故病起來,無論怎樣好好的保護自己,時候到了,就一定會病,病好了就咳,咳起來就先看西醫,吃西藥吃到天旋地轉也還是咳不停,便轉中醫服中藥,吃到胃部承受不來還是繼續咳,到最後就完全放棄,由它吧,由它咳下去吧。

  不過,這病倒有一個獨特的醫療方法,除了加強含氧量運動外,還要自我緊張起來,每當我有點緊張,有點興奮時,甚至有點怒意時,我感覺我喉嚨對下潺弱的氣管會擴張,喉嚨內的瘀塞物就滑下了,不再堵塞氣管,也就不易咳了;另一個方法就是集中精神於某些重要事情上,忘我地工作,就想不起咳這事來,也就不咳了。

  怪病還需怪藥醫,治療我的良方是當上假日領隊,逢週末為旅行社當香港一日遊的tourist guide,一天緊密的行程中照顧60多人,安排大夥兒趕來趕去,飲飲食食,穿山過海,隨時要應付突發事件 例如有小孩嘔吐啦,過了預定時間還是有一個半個團友失了踪啦,有團友突然身體不適啦,甚至大伙兒行錯了路等等,行程下午345分結束,旅行團散了,人也累得散了!咦,我不是有咳的嗎,怎麼當天沒聽見自己咳多少次?於是才又記得咳起來,帶完團後的晚上攰得特別好瞓。

  業餘領隊帶團次數不多,每年秋冬季香港天氣最爽時也就是我工作機會最多時,但因為2014年末開始參加一年半的慕道班課程,每逢星期日都要上課,沒帶團了。去年11月初身體藉感冒引發氣管病,西醫說是氣管敏感囉,中醫解說是感冒底未清,我其中一位中醫說得好:「妳嘅感冒底清極都清唔到!」就這樣日咳夜咳及咳天光,咳到什麼人生樂趣都冇,咳到不想執拾東西,咳到腔口痛,咳到頭都痛


  20151221日,冬至的前一晚,在床上輾轉反咳,咳到想死,無計可施,唯有希望唸聖母經助我入眠,及希望聖母幫下手啦,但唸經時還時不停咳,咳到唸不到經,我終於同天主反面了。

  「天主,你想點吖,我都付出咗啦,我為咗你唔帶團啦,個個星期日返學啦,咁你都唔幫下我?你醫下我啲咳得唔得,唔好俾我咁辛苦得唔得!」心灰意冷的我,在天亮時作出了決定「天主,對唔住啦,我決定咗啦,我決定咗帶番團啦,以後有團帶就唔上堂啦,你係咪要我咁做呢?」我晦氣地說。

  不知為什麼,當作出決定的一刻,我人清醒了,沉重的病軀變輕了,生活幹勁回來了,雖然我還在咳,但我很精神,在返工前,我還做了一件事。

  家裏有一位印傭,是虔誠的伊斯蘭信徒,每天祈禱五次,最後一次是每晚臨睡前。她喜歡借用我的房間禱告,而禱告前她會先潔淨身體,沖涼後披上頭紗,穿上如婚嫁般漂亮的伊斯蘭傳統服飾,跪在紅色地氊上,雙手合拾閉目,唸唸有詞,但我和家人很多時都不知就裏便闖進房內,先是嚇了一跳,後是抱歉打擾了她。這個早上,我快捷地做了一個紙牌,在紙牌邊緣打了一個孔,繫上尼龍繩,結了一個小圈子,紙牌上以粗黑筆寫上【praying time】,我告訴她每次祈禱前在我房門外掛上,祈禱後除下,就不被我們騷擾了。她看到後報以微笑。

  我愉快地出門返工,這天是冬至。我住的地方一層四伙,但四伙人互不相熟,左鄰右里之間平時也絕少打招呼,老實說,由於我家弟婦拜神,也會燒香竹化元寶等,但這裏有兩伙人不單不拜神,還討厭拜神,所以有段時間還跟他們有點過折。

  「早晨!」斜對面唯一一伙門前供奉地主的人家,一位我從沒留意過的老太太在她家門口跟我打招呼。

  「早晨!冬至快樂。」我感覺內心愉悅,打過招呼後步履輕快地離開。

  「冬至快樂 - 身體健康!」老太太不慌不忙追補一句。

  「身體健康!」我半轉身再回應。


  天主的容貎我不曾見過,但祂派來的天使我可不時碰到,這位老太太就是其中一位,天主透過她示意:祂明解我的決定,尊重我的意願,並且希望我身體健康,嘻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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